看她眸光闪烁,张欢就知道事情还没结束。
“未茶,已经是用膳的时间了,你快带客人们去院里就坐吧。”
她出了声,帮衬了落扶苫把。
见主家已经发话,那些还想继续看热闹的,也不好再逗留,只得出了后园。
园里,
落扶删在盟里旁边,盯着他的手出神。
江景知上前,搂住她的肩,“在看什么?”
落扶色头靠在他身上,“你看他的手。”
地上的盟里已经没了声息,只是他沾满污泥的手上,还躺着一支白净澄亮的梨花簪。
落扶稍蹲下身,看着盟里脖颈上的勒痕。
“真的值得吗?”
还未说完,一滴清泪便从他的眼角滑落。
她犹豫了一会儿,随后伸手,想要将那支梨花簪拿出来。
可掰了很久,那支簪子却还是被他紧紧的攥在手里。
落扶桑看向他,“你是不是,想将它送给她。”
不知道是她这话的原因还是因为其它,总之盟里松了手,梨花簪掉了出来。
落扶苫愣,“你当真那么喜欢她?”
可梨花,终是离别之音啊。
她执起簪子,起身拦住那一抹水芙色身影,道:
“场姐,我有个东西要给你。”
澄步子一退,有些惶恐,“你,你要做什么?”
落扶桑递上那支簪子,“他给你的。”
他?
澄下意识瞥了一眼地上的人,然后缩了缩身子,颤声道:
“什么他不他的,我,我不要,不要。”
看她慌不则已的想逃跑,落扶散马挡住她,冷声道:“别跟我装傻充愣。”
澄抖着双手,水眸闪着水光,“别,别找我,我什么也不知道,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落扶苫步步逼近她,“你的意思是,你还知道其他的?”
“不,不知道,你走开,走开。”
澄惊叫着推开她,然后慌也似的逃出了后园。
啪嚓…
那支簪子,还是碎了。
不知道怎么了,
她的心也一疼。
落扶桑蹲在那,失神的望着碎裂的玉簪。
“小七,你说这世人奇不奇怪。”
…
“喜欢的得不到,得到的却不珍惜,在一起了又怀疑,分开了又想念,终其一生,皆是遗憾。”
她拾起满地残骸,神情复杂。
江景知在她身旁蹲下,轻轻的揉着她的发,“所以,世间最勇敢的事,莫过于抛去一切,爱我所爱。”
爱我…
所爱?
落扶甚着断簪,枕在了他的腿上,悠悠道:
“哪怕是死,也要死在爱的人手上才能了无遗憾吗?”
他用一场木偶戏换她破涕为笑,用一个偌大的谎言换王府清白,却独独没想过自己。
她分明看到了,那根缠绕在他脖颈上的丝线,是驱在澄手里的。
她也知道,他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洗清王府嫌疑,用来诓骗世人的。
耳边,江景知在吩咐着后事。
可这些,都跟她无关了。
落扶桑闭着眼,细细听着园里那棵百年古樟树上的蝉鸣。
知了~
知了~
…
可它们知了,她却不知。
园外,
有人在偷偷哭着。
她听的分明,那是欢姨的声音。
落扶桑暗自叹了叹,
“小七,我们去一趟随玉坊吧。”
虽然簪子碎了,但簪上那朵梨花,用的却是极为难得的鲛绡。
而有鲛绡的,就只有三个月仅卖一件衣裳的随玉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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