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朝—
“奉天承运,陛下诏曰,长帝姬黎幽温文淑雅,蕙心兰质,特赐婚于南朝江延公子,代黎朝与南朝结两姓之好。”
凤冠霞帔轻轻上身,落下大红盖头,掩住了她腮上的泪。
唢呐锣鼓,百里红妆,鸾轿轻掂,当真风光无限。
这一切,都是她“最爱”的那个男人给予她的,可这嫁衣是穿给别人看的。
长帝姬啊,曾经多么风光,如今就有多么可怜可悲。
“姐,我来看你了。”
曾经那个小小少年不知道何时已经长大成人,风光霁月,俊雅无双,迷倒了黎朝无数少女。
可他,却再也不是她最最信任的还儿。
“还儿,给我一个理由。”
她一动不动的瘫在贵妃椅上,一双瞳眸布满血丝。
黎清还咧嘴一笑,露出可爱的虎牙,一如往昔。
“因为,一命换一命。”
他一句话,让黎幽怒极反笑。
她显赫了半辈子,老天终究还是来收回了她的一切。
可悲凉与凄惨,总是接踵而至,直到击垮她心底最后一道墙……
*
*
“符宇珩,谁让你来这里的?你快走,快走!”
天山已然大雪纷飞,天地间只她一人红衣蹁跹,像一滴殷红的血滴在了素白的纸上。
黎幽满眼泪花看着那人,声嘶力竭。
符宇珩耸肩,无奈的看着她道:“谁叫你乱跑的?本公子还得来跑一趟带你回家。”
他孤身一人,早已没了资格说这句带她回家的话。
因为,江延设了一个局。
一个死局,让他们都死的局。
兵甲铮,弯弓搭箭,寒风刺骨。
利箭划破风墙的声音,一抹血色从他唇角溢出,他却依旧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。
一股钻心蚀骨的疼,黎幽喉头涌出腥甜,她忍住恶心吞咽下去。不知道为什么,今年好冷呢,真冷。
“你看吧,只有,只有本公子才是满心欢喜你的小流氓※以黎幽啊~下,下辈子嫁给我,好不好。”
符宇珩捂住涌血的伤口,嬉皮笑脸的瞧着她,像极了小时候过家家,他耍赖着要当她的新郎官。
他的那双眼还是那么好看,不笑的时候像极了三月的春光,笑起来却又像极了八月的新月。
她现如今只是一个废人罢了,他这又是何苦,何苦!
添悠呜咽一声,一个挣扎,便已然让她惊醒。
她喘着粗气,抹掉额上的冷汗,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。
“小姐又做噩梦了?”
颜露听到动静,二话没说就跑了进来,满是登的瞧着她。
添悠微颤着松了紧握的拳头,虚弱的笑了笑,“并无大碍,你不用的。”
颜露蹙着眉嘟着嘴,“自从来到云国后,小姐就一直做噩梦,怕不是这块地儿风水不好?”
添悠抹着冰凉的额头,“我怎么睡着了?”
明明那时候还在吃饭,怎么突然就睡了?
“不是小姐说头晕,然后想歇息吗?”
本来她还奇怪,怎么用膳用到一半就突然头晕了,急得她连忙去找了大夫过来。
闻言,添悠却皱了涵烟眉,敛了蒙蒙烟霞。
她,不记得有过这样一幕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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