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影从房间出来。
“小影，快过来吃饭。”乔爸爸帮她把碗筷拿好。
一览无余的客厅可谓是家徒四壁，找不出一件值钱东西，积满灰尘的灯泡发着微弱的光。
一家五口，一张小小的虫蛀四方桌，留给她的是角落位置。
乔意低头吃饭，乔影过来后他默不作声往旁边挪了挪椅子，给肥胖的乔影多让了些位置，自己坐桌尖。
“睡一觉好多了吧？快吃。”乔爸爸往她碗里夹肉，羞愧说：“家里条件不好，没钱给你在医院多住两天，你就在家好好休息，休息好了再去学校，明天爸爸买只鸡给你炖汤补补身体。”
“就她这吊车尾成绩，去不去学校都没区别，老师还巴不得她不去呢。”乔灵灵嘲笑着讽刺一句。
“灵灵！小影是你姐姐，你这话像话吗？”乔爸爸有些生气教育道。
“你凶什么凶？灵灵哪里说错了？我真不知道她这猪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，五分十分她都考得出来，我脸都被她丢尽了，还学人谈恋爱，小小年纪就不害臊。”李丽莲越说越气。
训了乔影不够，又将怒火转向乔爸爸：“你知道你那些亲戚是怎么笑话我的吗？我怎么会嫁给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，想当初你那些兄弟哪个不是穷得叮当响，现在个个开小车住新房，只有你，还带着老婆孩子住在这老房子里，捡你兄弟用旧了不要的电瓶车电视机电冰箱，你但凡争气一点你儿子那脚都不会瘸，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。”
面对老婆的抱怨，乔爸爸低着头一声不吭，只捏着酒杯，一张因为过度劳累而衰老得比同龄人多得多的老脸羞愧得通红。
乔意心无波澜安静吃饭，对此见怪不怪，似乎早已麻木，可听到瘸脚时，还是把筷子抓紧了几分。
“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，爸妈因为你都吵成这样了你居然只顾着看电视，真是烂泥扶上墙，没救了，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姐姐。”乔灵灵怒瞪着乔影，不闲事大地火上浇油。
果然替乔影引来李丽莲一记几乎是怨恨的刀眼。
然而乔影只是面无表情地将目光从电视上移开，继而看向乔灵灵。
目光冰冷如刃。
“你这是什么眼神？我说错了吗？”乔灵灵觉着乔影从医院回来趟后有些不对劲，这要换以前，她只敢低着头，缩起脖子，吓得饭都不敢吃，哪敢用这种眼神回视她。
这是中了什么邪，摔坏了脑子不成？
“死丫头，还敢瞪你妹妹，赶紧吃完把碗洗了，看到你就来气。”李丽莲骂完乔影，拿起碗吃饭。
乔影从李丽莲身上扫过，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与她们计较。
她重新回到电视。
电视很旧，不知道用了几年，款式是早就淘汰了的。
此刻播报着新闻——南洋海岛的大爆炸。
乔影眼底闪过一抹寒芒。
暗影，这账我血影迟早要算！
乔影放下筷子，起身准备回房。
“呦，今天吃这么少？平时不都吃三碗才够的吗？”乔灵灵看一眼乔影的碗，嘲弄道。
“把碗刷了再回房。”李丽莲对乔影扔出句。
“小影昨天才摔了那么重一跤，哪能洗碗，灵灵小意，你们洗。”乔爸爸粗声说。
乔灵灵：“我不会。”接着小声嘀咕：“她是摔了脑袋又不是摔的手，平时都她洗的。”
“灵灵小意还要做作业呢，成绩下来了怎么办？每每过年跟你那些亲戚坐一起听他们炫车炫房，我们家就只有灵灵小意的成绩拿得出手。”李丽莲没好气说完，又催乔影洗碗。
乔影站在客厅门口，回头看李丽莲，双眸微微眯起，仿佛在克制着什么。
她不是个好脾气的，外界传闻的心狠手辣从不是夸大其词，更不是空穴来风。
李丽莲和乔灵灵再敢多说一句，乔影不确保自己会不会动手。
就在这时，乔意吃完，默默收拾起碗筷。
“你放下，这是你洗的吗？回房做作业去。”李丽莲哪舍得让儿子做这活，平时家务事都是让乔影做。
乔影每天累死累活，饭量就是这么大的。
乔意没理会李丽莲，收拾了碗筷去洗。
乔灵灵皱皱眉，有些看不惯，又懒得去说自己这个闷声闷气的弟弟，起身回了自己房间。还不知道自己侥幸躲过了怎样一场“暴风雨”。
李丽莲狠狠剜了乔影一眼，去厨房把儿子赶回房间，自己洗碗。
睡了一天的乔影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恢复了些，走到院子查看起这一家子住的地方。
这老房子是往上两辈留下的，虽然破旧，但够大，有庭院，围墙，单独的厨房。
庭院种着棵桂花树。
好几间房子，原本是一大家子住，后面乔父那几个兄弟赚了些钱就搬出去了，剩下他们。
乔意从厨房出来，看了眼院里的乔影，视线对视片刻，他跛着只脚转身回了自己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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